“五一”节以后,我很容易地就得到了一只数码的照相机。休闲的日子里,我的右手腕上就栓着这只照相机,人就钻进了树林里,等着鸟儿来降临。
当我举起照相机以后,真正感觉到了人和鸟之间的距离。相机里的那只鸟总是那么小,那么模糊。
为了尽可能地缩小距离,我总是设法靠近,再靠近........,我不知道人和鸟之间的极端最短距离是多少,我总是不知不觉地跨越这个极限,当我举起相机的时候,那个取景框里的鸟儿就飞走了。
一次次的遗憾,一次次的失败,并没有让我觉悟起来,我还是重复着以往的错误,试图接近,再接近.......,我期待着有一次能够成功。
接下去的问题是:鸟儿为什么对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呢?当人试图接近它的时候,它一定是感觉到了危险即将来临;否则,它为什么要作出灵敏的反应呢?
于是我就站在树林中沮丧地想:这大概和我小时候掏过鸟窝和玩过弹弓有关。
和我最亲近的是白头翁,好象只有它明白我的用意,有一次,它竟在我的眼前玩起了翻飞,我觉得它并不是要把本领显给我看,实在是细软的竹枝承载不起它的体重,它是在为占据竹枝而在作不懈的努力。于是,细软的竹枝不断地弯下去,弯下去,要把它甩出去;就在脱离枝头的那一刻,它张开了翅膀,一瞬间又抓住了正在弹回去的细竹枝,那正在弹回去的细竹枝又被压弯了下来。
我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从楼上坠下来的人。人和鸟的本能是相同的,都是愿望着要升腾的。但是,落在地上的是人,飞上天空的是鸟。
所以,人和鸟之间是存在着距离的,这种距离不仅表现在空间上,还表现在能力等其他的方面,比如说翅膀,人始终没能获得一双强有力的翅膀。
能够在高低杠上翻飞的是体操运动员,她凌空飞越着,双手总能很准确地抓住那杠杆。这让我联想到鸟的爪,树枝是它的杠杆,当那树枝摇晃起来的时候,鸟儿会展开它的翅膀。展开翅膀的鸟儿才是生动的,它展开了它的体态,把隐藏在羽翅下的色彩也展现了出来,如同是少女解开了她的胸怀。
于是我又似乎领会到了电影编辑们的剪辑技巧,如果要表现翻飞,那么就穿插着用两组镜头,一组是鸟儿的,另一组是体操运动员的,穿插着交替着表现她们的动态姿势。这样也许能缩短一些人和鸟之间的距离。
镜头里被缩短的距离毕竟有虚拟的因素,辽阔的大自然里的距离才是真实的。接近自然,就是缩短和自然的距离。我们不害怕距离,只要我们在一步步地在往前走,距离总是会短一些的。 |